薩止

她說，若你來牽我的手吧。

他習慣性的退後說不，而瀨尾結月難得的沒有糾纏上來，很清晰的笑了一聲。

“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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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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瀨尾結月是這樣的女孩子。

長相漂亮，身材姣好，只是太過殘念的個性掩蓋了這些。

她不習慣思考，不習慣煩惱，不喜歡被任何東西拘束與侷限。

所以她的愛情在她意識到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不想要任何東西。不想要“想要”的慾望本身。

所以她喜歡若松博隆，但是在她意識到她愛上他的那一瞬間，她不要了。

 

一句告白就夠了。連失戀的感傷都沒有。

就這樣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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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松博隆是這樣的男孩子。

單純，溫柔，謹慎而細心。

他考慮的太多，神經敏感，不善言詞也不懂得的拒絕。

他的世界是乾淨而美好的構成。

蘿蕾萊小姐的存在是他的精神支柱。那是憧憬。

他仍天真的不能辨別憧憬與愛之間的距離。

 

瀨尾結月是他生命遇過最大的障礙，她的刁鑽任性蠻橫不講理。

十年以後想起來是很可愛的回憶。

 

“你來牽我的手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依然是一臉無所謂。他一陣慌亂的倉促拒絕。

 “那就算了。”一樣輕快的語調。

然後她離開了他的世界。

 

依然見面。

沒有了旅遊回來的手信沒有了每節下課後的惡意找茬不再參加籃球部的練習。

偶然遇見她對他笑得依舊沒心沒肺。

只是他不再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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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得可以安然入睡，取而代之的是偶而心頭湧上的一陣難過。

他的難過是春夏之交的雨。

纖細而無聲，綿綿密密，像一張網。

還不需要打傘的雨勢，還不到疼痛的失去。

所以他沒有採取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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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知道了聲樂社的蘿蕾萊就是瀨尾結月。

站在畢業發表的舞台上她一身酒紅色的正裝，美好而純粹。

他兩年來反覆聆聽的歌聲。每次聆聽都有著難以言喻的幸福。

 

於是只有那一天若松博隆在台下聽著蘿蕾萊的歌聲忍不住流下眼淚。

瀨尾學姐，她的刁鑽蠻橫聽見他說蘿蕾萊的時候明朗的笑意。

他心中憧憬與愛情的距離一瞬間拉近。

 

“你來牽我的手吧。”

那時候他沒有行動，現在也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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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喜歡來的太遲，沒有趕上時間。

而她從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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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像水一樣流過，他仍然聽著她的歌聲入睡。

瀨尾結月去了音樂大學念聲樂科，畢業以後開了幾場音樂會，很受歡迎。

他買她的CD，小粉絲一樣的心情去她的音樂會。

台上的她穿著禮服。精緻的剪裁與她演唱結束後的微笑。

那樣的微笑。

沒有淘氣譏諷只是淺淺笑著，竟然真的像他當初心中的那個治癒系的蘿蕾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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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青春的夢。

遲疑了沒有追上，所以心中永遠有著隱隱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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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有了喜歡的女孩子，第一個女朋友是公司的後輩。

活潑吵鬧喜歡看電影，對著他笑的時候有淺淺的酒窩。

他帶她去聽蘿蕾萊小姐的音樂會。

她昏睡著醒來以後正好看見蘿蕾萊小姐躬身謝幕。

“那麼漂亮的人啊，像天使一樣。”

若松博隆輕輕說。“是我高中的學姐，我曾經憧憬的對象。”

她鼓起腮幫子，不管不顧地吻他，報復性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愛的我一個就夠了。”

他啞然失笑，幾乎忍不住笑聲。心裡面溫暖塞的那麼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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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做了夢。

十七歲的瀨尾結月，熟悉的沒心沒肺的笑容。

第一次那麼坦然的看著她，已經二十六歲的若松博隆對著十七歲的瀨尾結月。

他說。對不起，我已經不能跟學姊牽手了。

沒跨越過的是時間差。

如果是二十六歲的若松博隆遇到十七歲的瀨尾結月，或是二十五歲的瀨尾結月遇到十六歲的若松博隆，年齡帶來的成長會讓她不那麼決絕而他不那麼怯懦。

 

可是他已經二十六了。她也不再是十七歲。

所以錯過了的，依然錯過。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