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止

　- 原本想寫個非常狗血的段子，不過被我寫得一點狗血感都沒有了。

　- 喻王兩人負責安心談戀愛，作者負責排除一切萬難。

　　　　良緣

 

　　王杰希鬆開領帶。婚宴上替方士謙擋了幾杯酒，他也有些醉──還好敬酒的大多知道他身分，也不是太勉強他而尚能帶著理智回來──只是因著情份，跟平時相比他真是喝了不少，身上都幾分燥。混雜著食物跟酒的味道更讓人不是太舒服。他把領帶丟到了洗衣籃裏，手去解襯衫扣子，因為酒精的恍惚動作較平時慢上許多，喻文州看他連續手滑了幾下，苦笑著過去幫忙。

 

　　「等等先洗澡，我去泡杯金桔茶給你？」他一個一個扣子解下來，大抵是喝了酒緣故，隔著襯衫都能感覺到王杰希身上的熱度，漫著淡淡的酒味，饒是喻文州也忍不住說了一句，「……你真是喝了不少。」

 

　　「日子特別。抱歉，麻煩你了。」

 

　　「我知道，就怕你明天頭疼。」喻文州嘆口氣，看著王杰希帶點歉疚的，喝了酒而潮濕的眼睛。「快去吧，我剛剛放了熱水，稍微泡一下也好，這樣也難受。」

 

　　王杰希應了一聲。吻吻他嘴角大約是有些賠罪感激的意思──然後拎著喻文州一早給他備好的乾毛巾跟居家服踏進去浴室。喻文州小心地盯著王杰希進入浴室確定他神智還算可以，才轉身去廚房拿了下午先買好的金桔，一個個洗淨切開丟到鐵鍋，和著水跟茶葉煮了一陣子，再放點冰糖。作法挺簡單，他等滾了一會兒拿勺子啜了一口，味道剛好。

 

　　這是他早上百度的醒酒方子，實際有沒有用不論，喝點熱的大概總是會舒服些。

 

　　他拿保溫壺把鍋裏的金桔茶都盛進去，剩下的一點點則姑且先放涼。喻文州想想又覺得不放心一個人在浴室的王杰希，轉熄瓦斯走去臥室敲了敲門，裏面倒是很快應了聲。

 

　　他拉開把手看見王杰希仰躺在白色浴缸裏面，頭靠著邊緣，霧氣繚繞，王杰希看他進來稍微瞇起了眼睛，神色都還不是很清明。「怎麼了？」

 

　　「擔心你直接睡著了，反倒著涼。」

 

　　王杰希朝他笑了一下。「沒你想的那樣醉，就是頭有些暈。」

 

　　「那還是別泡太久了？」喻文州靠過去，手掌貼在那人潮濕的額頭。不知道是因為洗澡還是酒精的緣故，帶著偏高的溫度。「真是……這樣有好點？」

 

　　「嗯，好多了。」王杰希眨眨眼睛，「你手真涼。」

 

　　「這不是為了給你降溫嗎。」

 

　　那邊發出類似笑的聲音，忽然又像想到什麼似的。「你這姿勢也挺難受的，我起來洗個臉就出去。」他說著右手拉下喻文州的手指親了親。「謝謝你了。」

 

　　「……要扶你一下嗎？」

 

　　王杰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就是喝了點酒，不至於這樣。」

 

　　說罷還是按著喻文州的上手臂站起身來。

 

 

　　喻文州轉身出去了，聽見浴室傳來花灑的聲音。又去廚房裏面，鐵鍋裏的金桔茶溫度恰好，他裝了一馬克杯，另外用玻璃杯盛些溫開水──他沒把握王杰希是不是會想先喝點水。再進臥房的時候王杰希已經坐在床沿慢慢擦頭髮。

 

　　「想說你可能會口渴，先喝點水？」

 

　　王杰希接過玻璃杯，一口氣喝了不少。然後碰了碰喻文州放在床頭櫃上的馬克杯，「倒讓我像個孩子似的。」他看著喻文州微笑，晃晃杯子。「這挺好，潤喉順口。」

 

　　「早上百度的，第一次做，喜歡的話我回頭把食譜記下來給你一份。」

                                                                                                                    

　　喻文州說，一邊轉過去找吹風機，彎下身插上插座，正要替王杰希吹頭髮卻被阻攔了。

 

　　「你別忙了，我自己來就好，你也去沖個澡吧？」

 

　　「不想讓我替你服務？」

 

　　「……哪裡的話，但真沒道理這樣，我也怪不好意思的。」王杰希道，手安撫似的順順喻文州頭髮。「金桔茶是真好喝，你太費心了。」

 

　　喻文州看他堅持，也就去了浴室。隔著一道玻璃門還能聽見臥室吹風機的嗡嗡聲，王杰希動作時的窸窣聲。他想像著那個人溫和的眉眼，捧著馬克杯慢慢啜下一口茶──又接著想到他下午穿著黑色西裝出門，難得在鏡子前整了又整的樣子。

 

 

　　今天是方士謙的婚禮。

 

 

　　喻文州不知道自己也會有那麼衝動的時候。一個禮拜前幾乎是看見王杰希從QQ傳來訊息的同時，他就已經在查飛往北京的機票──也幸好正是夏休期，有這樣任性的本錢。為免撲空，他還是事先徵詢了王杰希的意見，王杰希有些訝異，卻也很快的同意，問了班機時間說去接他。

 

　　他三天前到了北京，出關就看見王杰希戴著墨鏡站在機場大廳裏面。喻文州只帶了隨身背包。王杰希沒開車。他們出機場大門攔了輛計程車直接往王杰希住的小區去。王杰希沒特別追究他來的原因，前兩天問他有沒有要想去哪，隨性的帶他繞了繞附近的幾個景點，晚上吃了再回去。反而像特意來約會似的。

 

　　就是喻文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來。他拿蓮蓬頭沖乾淨了臉上剩餘的泡沫。想著王杰希曾經提過方士謙的幾次驟然溫柔下來的眉目，世界賽結束的時候他在長廊盡頭看見王杰希跟方士謙通電話還錯認那是對著戀人絮語的神情。

 

　　──喻文州起先以為自己心中那點小情緒是嫉妒。

　　然而他仔細思量了幾次便發現不是，如果真是那麼淺薄的情感倒是容易解決。從心底深處緩緩升起的既非正面的情感也非完全的負面，混合著擔憂──卻又不是害怕失去王杰希的擔憂──他意識到自己忐忑的點竟在於也許王杰希會因為方士謙結婚而難過。這種忐忑脫離了喻文州自身的情緒，成為一種完全為了對方情緒憂心的存在。

 

　　這算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他捫心自問數次卻也無法理解。王杰希看起來也就是個沒事人一般，雖然喝得多了些，在喜宴這種場合也是可以想像。他開了門出去，王杰希已經蓋了被子靠在雙人床比較遠那邊的床頭，抓著手機不知道在讀什麼，聽見開門聲抬眼看他，酒氣溼潤的眼睛。

 

　　喻文州走過去坐下，擦著乳液，一邊問。

 

　　「要睡了嗎？我拿著吹風機出去吹……在這裡會吵到你？」

 

　　「不，在這吹就好。」王杰希道，把手機放到一旁。稍微挪了過來，手貼著他的背。「今天是怎麼了？」

 

　　「嗯？」

 

　　「太體貼反而顯得小心翼翼。」他雙手伸上去轉過喻文州的臉，湊著吻上。「怎麼想到來北京？因為方士謙？」

 

　　有點意外於戀人過份直白的詢問，喻文州愣了一愣，下意識摟過王杰希的腰，兩個人靠在一起，類似於擁抱的姿勢。

 

　　「我是想你也許會難過。」

 

　　這次倒是王杰希停頓了一下。「……什麼？」

 

　　「婚禮的祝福那樣？你聽過嗎，陳奕迅的歌。」

 

　　王杰希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出來，發現喻文州挺認真的，又端正起神色。

 

　　「我有猜到大概是為了方士謙，但沒想到你是因為這理由而來。」

 

　　「我也沒整理清楚自己心情。」喻文州苦笑了一下。「說不上來，原本我也以為應該是嫉妒或是不安一類的。」

 

　　「不是嗎？」

 

　　「不，我還真信任你。」他想想補上一句。「我比我自己以為的都信任你。」

 

　　王杰希看著他，像是在咀嚼這一段話。喻文州自己先笑了出來。

 

　　「我今晚說話跟肥皂劇女主角在對戲似的，倒像是我醉了。」

 

　　王杰希體諒地碰碰他嘴角彎起來的弧度。「沒事，我也在思考。」

 

　　話題到這地步有點尷尬，喻文州稍微換了個姿勢拿起一旁被冷落的吹風機開始吹乾頭髮。王杰希乾脆躺倒在他腿上，也沒說話也沒滑手機半闔著眼睛像是在休息。幾分鐘的時間房間裏面回盪著的只有機器的聲音。喻文州關掉吹風機的時候還以為王杰希睡著了，他卻忽然開口。

 

　　「……方士謙是直的。」

 

　　「嗯？」喻文州一下沒反應過來。「我知道，前輩今天結婚啊。」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直的。」王杰希像是在努力回憶起過去的記憶好解釋一般，語氣都有些斷斷續續。「無論是作為前輩還是隊友我都很尊敬他，你也見過幾次，他是那樣的人，在的話全場的氣氛都會輕鬆不少。那時候我是後輩，剛升戰隊沒過多久又接了王不留行，第一次上場不怎麼緊張，但後來跟隊友怎麼也配合不起來的時候也是困擾了一陣子。」

 

　　「魔術師那時候？」

 

　　「嗯，後來做了不少次協調，隊內也練習了幾次。最開始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你也看過微草比賽，他作為治療卻更像是個輔助，恰恰能黏著起那些青澀的部分。私底下的鼓勵更是不少，我當時的確是挺景仰他的。」

 

　　「……景仰而已？」喻文州想著王杰希提到方士謙時會出現的特有的柔軟表情。

 

　　「我也不知道。」王杰希笑了。「那時候太年輕，所有東西都混在一起，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很多……就是模模糊糊的曾經產生過些什麼，知道他是直的也就斷了。他說有女朋友的那天我連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是挺真心的祝福他。」

 

　　他說完話看著喻文州的眼睛。「前兩天你說要來北京，我想著你或許介意這些，稍微理清了一下思路。就你剛剛那樣一句怕我難過倒是讓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我很高興聽見這些。」

 

　　「真不難過的。」王杰希閉上眼。「不如說很高興，尊敬的前輩結婚了，喜歡的人在身邊。大概是這樣出於私心沒勸退要你別跑這一趟。」

 

　　他覺得這樣的王杰希有點可愛，於是低下頭去吻他。剛剛洗過澡兩個人身上帶著一樣的沐浴精的香氣。一開始只是純粹的嘴唇相碰，可王杰希扯了他後腦勺直起身硬是加深了這個吻，他感覺到對方的舌頭捲進來自己的口腔，像巡房一樣一顆顆仔細略過自己上排的牙齒。他沒有拒絕也不想拒絕，戀人的滋味很好，他右手扶著王杰希直起來的背，左手順著家居服寬鬆的下襬摸進去滑膩的肌膚。

 

　　結束了深長的吻王杰希喘著氣看他，本來因為酒氣就已經有些迷濛，現在裏面更是漫漶成一片水澤，兼之整張臉染著淺淺的粉色，性感的不得了。喻文州維持著最後一點體貼稍微騰開了距離。

 

　　「不會累？」

 

　　王杰希笑了一下沒回答，低下去扯他褲頭，下面已經起了反應，喻文州只能苦笑一聲。

 

　　「……我可以去沖冷……唔。」

 

　　那個地方忽然被溫熱的口腔包覆住，感覺無法言喻。他們平常的性事雖然不算收斂，然而卻也極少做普通體位以外的行為，王杰希眨著眼睛帶點狡黠的看他……連這點孩子氣的地方都可愛的叫人手足無措。他閉上眼睛，乾脆專心享受戀人的服務。

 

　　高潮來臨的時候他輕輕哼了一聲，王杰希還惡意得多打轉了兩下，舒服的感覺過去以後剩下癢，見他表情古怪王杰希才直起身子。喻文州抽了一旁面紙遞給他，王杰希神色自若，但難得經歷這種事情喻文州反而覺得不好意思，臉都有些熱。他感激地吻了吻他，也遮掩自己臉上太過明顯得潮紅。

 

　　王杰希站起身去刷牙，喻文州跟在他後面也要重新清洗一下身體，他看見王杰希靠在洗手檯邊漱口，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填得很滿。非常滿。

 

 

　　「杰希。」

 

　　「嗯？」

 

　　「我愛你。」

 

　　「我知道。」他頓了頓。「我也愛你。」

 

 

　　FIN

　　其實沒打算寫Ｈ，可是寫到那裏總覺得不滾一下好像不知道怎麼收尾|||

　　於是你們也看見了我燉的肉特別不香，其實也不是很想寫所以很快速的結束了，原本很擔心會不會被屏想著要做成圖片…可就這麼一點，做成圖片是不是更加有種騙人的感覺，就兩百字而且是劇情需要希望被放過。

　　本意是要處理方←王的感情線，因為我覺得自己寫《微明》地時候鋪了一點。這個詮釋原本要拿去寫打算送給朋友的周喻裏的周江結果被他否決了於是該文卡到現在親愛的你看見了嗎根本不虐啊

　　還想處理的是黃喻彼此之間關係我的理解。寫同人對我而言大概其實有點像論說文…說服大家「為什麼是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而不是別人。」

　　原本的構想是很狗血的婚禮的祝福，然後仔細想想就成了文中的樣子，我覺得忌妒跟吃醋都是喻文州自己能解決的問題，反而他應該會帶著一點憐惜的心疼才會做出飛出北京這種衝動的事情。

　　而大眼則是原本以為文州是因為不安，但他也願意幫忙消化處理這種不安，甚至先好好梳理了自己的感情做出誠實的自我揭露。

　　構思完以後覺得整篇文章變得非常溫柔，還滿喜歡這個理解的。

　　雖然能表現出來多少是另外一回事

　　我心中的喻王是兩個聰明人在談戀愛，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才可以少走那麼多的冤枉路好好的替對方考慮清楚。

　　又，寫前面的時候一直吐槽自己一般寫醉酒梗都是直接滾滾滾上床了結果喻文州你居然跑去煮金桔茶(ry

　　進浴室的時候一般就該在浴缸裏面滾滾滾滾滾卻跑去幫忙降溫(ry

　　大概是因為這樣最後才終於忍不住插了個有跟沒有差不多的段子。

　　以上，謝謝閱讀。

      PS：寫這文的BGM是莫文蔚的《一切安好》，剛好覺得這四個字挺適合的原本想拿來做篇名，不過是分手歌就還是放棄了，但是是好歌，順便安利(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