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老王,愛大孫,愛世界。

【堀+鹿】Goodbye and Hello


# 與其說是堀鹿好像更應該說是堀+鹿。原創角色有。

# 大學生設定。



堀政行搖了搖手中的啤酒罐,已經所剩無多。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打開小冰箱的門,裡面空無一物。剛剛明明在超商買了一手的啤酒,到現在居然一罐也沒剩下。他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眼,轉而收拾起被丟在木頭地板上的空罐子。

平常不喝酒的他隨手買的是超商尋常見到的牌子,度數不高。然而沒有飲酒習慣一口氣喝下那麼多整個世界看起來也都有些恍惚。啤酒罐子一個一個被拎起來,數到第五個時候他看見床底下躺著的橘色唇膏。

新見千鶴的氣味好像還留在這個房間裡。她喜歡的唇膏顏色,特別挑搭配,每次上學前她總站在門邊的穿衣鏡選了很久就為了找一件可以襯的上橘色唇膏的衣服。

那時候他會站在門口拿著安全帽轉著鑰匙等她出來,她往往在考慮了十分鐘以後選擇了一開始的那一件鵝黃色連身裙,出來的時候她會對著他討好的笑。於是所有等待中的煩悶都變成一聲縱容的嘆息。

發現唇膏不見的時候千鶴整整在房間裡面找了一天,連床墊都翻過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遍尋未果的她失落的表情直到現在都還歷歷在目。

堀政行輕輕地拿起唇膏,上面覆滿了灰塵。明明也不是在特別隱密的地方,卻直到現在才進入他的視線。他轉開唇膏,裡面的口紅已經斷裂,那一瞬間他忽然忍不住嘔吐的衝動,摀著嘴跑進浴室。沒吃晚餐而光是喝酒,吐出來的都只是胃酸,感覺更加噁心起來。

 

上個月的某日下午新見千鶴對他提出了分手。

罕見的約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穿著她不喜歡的黑色長裙,嘴唇的顏色很紅,不是她平常喜歡的粉嫩風格。堀政行拉開椅子坐下來的時候注意到千鶴的手上脫下了他買給她的戒指,二周年的紀念。

她很細緻地從酒紅色的手提包中拿出用盒子裝好的戒指,擦著一樣的紅色指甲油。她說的理由是"不適合"還是"有問題"?無論哪一個他所剩下的印象只有當時千鶴哭泣著的臉,她的烏黑色的眼睛,落在臉頰旁邊的一綹咖啡色髮絲。

那麼清脆好聽的聲音,語尾總是帶一點點甜膩的撒嬌,那時候只是重複著對他說。對不起。

堀政行記得自己收回了戒指,露出微笑對著哭泣的她說了沒有關係。故事總是那樣俗套,關於他因為忙碌而疏遠了她而誰的出現正好填補了空缺,聽說是高一個年級的學長,笑起來有夏天的氣息。

他回去以後才發現房間裡面她的東西都已經收拾乾淨,她是那樣體貼的女孩子,共用的東西一樣也沒有帶走,房間裡的小木桌上甚至放著這個月的租金和一張充滿歉意的感謝。

 

然後他就像逃命一般的離開了那個房間。她退還給他的戒指早在出咖啡廳的時候就進了垃圾桶,但自己手上的戒指仍然在原本的地方閃閃發亮。整個街區都是一起走 過 的地方,他們總在轉角的咖啡店買兩杯奶茶然後沿著街道走到盡頭的公園處坐下來聊天。有時候親吻。唇齒之間都是她最喜歡的奶茶的甜香。

堀政行在夜晚的街上走了很久,千鶴喜歡的料理亭,其他東西不知道但面膜賣的特別便宜的美妝店,旁邊的花坊他曾經答應在下一次生日的時候要買一束玫瑰花送她。

 

酒精的作用跟吐出來的胃酸混和在一起,可是眼睛還是乾澀的可以。心臟被刨去了一塊,不斷嘔吐與噁心的感覺好像代替了他傷心的那一部份。

哭不出來。

手機的鈴聲這時候響了起來,宇多田光的First Love,半年前迷上懷舊日劇的千鶴硬是換上就一直忘了改回來。堀政行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本來並不打算接,然而來電顯示寫著"鹿島游"三個字讓他有些迷惑。

和鹿島在畢業以後就已經很少碰面了。到名古屋來唸大學的他課業忙碌,車票也貴,一年本就少有回去幾次,更不是每次回去都能夠如願的見上一面。儘管在網路上一直保持著聯繫,新年也還是會收到彼此的賀年卡,可離上次見到面的時間想起來也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了。

按下接聽鍵的同時話筒裏面的聲音可以說是噴發出來的。

"堀學長!"

"我現在在名古屋車站哦,還有從京都帶過來的手信!"

歡快的語氣後是一兩秒鐘的沉默。

".....其實,我剛剛錯過了回去的最後一班車,看在手信的份上學長你能收留我一晚嗎,拜託了!"

好像可以看見這傢伙一個人站在月台前面對著電話雙手合十的樣子,覺得頭隱隱開始痛起來的堀政行嘆了口氣。剛剛喝過了酒沒辦法騎車,他抬起手腕,錶上的時間寫著十一點半,應該還趕得上最後一班電車吧。

"在三號出口外面的lawson等我,不要一個人在街上徘徊啊,大概半小時後到。"

像叮嚀孩子一樣的說著,鹿島在電話那頭用很輕快的聲音說了好。沒等她絮絮叨叨完一長串的感謝之詞他摁掉了通話,去浴室快速地梳洗了一下,套了件運動外套就出門了。

初春的夜晚仍然有些涼意,他緊了緊外套的領口,剛剛還殘留的一點暈眩清醒了不少。在大學附近的商店都鮮少營業到深夜,整條街只有便利商店還亮著燈。正好趕上最後一班電車,這時間還往市區的人很少,堀政行坐在空位上看著呼嘯而過的夜景發楞。

剛剛踏出三號出口就看見不遠處的人影很激動的揮著手,逆著光的緣故看不清表情,他竟然忍不住笑起來,想著肯定也是鹿島一貫的坦率笑容。

"堀學長!"

一年不見,鹿島的頭髮留長了,跟印象中的校園王子的形象不太一樣。她仍然穿著一身中性的裝扮,淺藍色的棉質T恤跟黑色休閒褲,HERSCHEL深藍色的後背包,只是那一頭及肩的頭髮給人比較像女孩子的印象。

"哦,你倒是變得有點女孩子樣了。"

才剛說完她就嘿嘿地笑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太忙了,不知不覺頭髮就長啦。"旋即又苦著臉有些鬱悶的模樣,連聲音也跟著低下去。"而且理學部裡面全都是男人,少了軟綿綿的女孩子實在沒意思打扮了。"

這話讓人微妙地想吐槽,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誒…學長你不用擔心,你雖然也是男人,但永遠都像女孩子一樣可愛唷。"

粗神經的特色倒是一點沒改。堀政行強忍住一見面就想打她的衝動。"手信呢?"

"啊,給。"鹿島把右手上提著的紙袋很歡快地遞上。"東京BANANA。很有名的。"

"......你這傢伙不是說京都帶過來的麼。"

"我覺得挺好吃的,小小的很可愛感覺很適合學長吶。"

"說起來學長今年好像也還是沒長高呢。"她補充說明。

這次他沒有試圖壓抑本能。

 

在街口攔了計程車,鹿島揉了揉頭上的殊榮,樂呵呵地笑起來。深夜的計程車司機總是特別健談,堀政行看著她熟練地司機攀談著,從天氣聊到大學然後是他們的高中時代。

原本以為畢業以後會有更多的感傷,然而那些憂慮在他到名古屋以後很快的被拋諸腦後,大一的課程塞滿了遠比學分數多的實驗課,預報,結報,實驗做不出來的時候在LAB待到一兩點也是經常的事情,沒有思鄉的時間。

那時候千鶴總會在自修室裡等待,看見他一臉疲憊出來的時候淘氣地取笑然後遞上她準備好的夜消。一開始他不知道那是她好感的展現,大一聖誕夜的時候他一樣在實 驗室度過,那個聖誕夜,在距離聖誕節只有兩分鐘的時候千鶴跑進來,很大聲地說堀政行你這笨蛋,為什麼還不跟我告白。連砸在臉上的圍巾都是暖呼呼的。

鹿島游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她正跟司機聊起進社團的初衷。"學長當時在舞台上簡直帥呆了,我那時候想著真想跟這個人一起演戲啊,然後就去唸了那所高中。"

她回憶起來的語調裡面有明顯的興奮,連自己都快要忘記的往事被人這麼說起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可感動還沒持續兩秒她又自顧自地接下去,"可惜後來學長就停止生長啦,雖然我覺得這樣小小的很剛好但在舞台上果然還是不行呢。"很惋惜的語氣。

"鹿島!"

"啊啦,不能再說下去了不然小堀學長說不定要哭了。"

吵吵鬧鬧的後輩讓他連感傷的時間都沒有了。堀政行反倒開始認真地聽起她跟司機絮絮叨叨的話題,大多數是關於高中時期的事。很多許久沒有聽過的名字像流水一樣的出現,御子柴,小千代,結月,野崎…鹿島和其他人都有好好的聯絡的樣子,連帶著他也有些懷舊的情緒。

深夜的交通很順暢,搭電車要半小時的路程計程車只花了二十分鐘就走完了。鹿島先下車去後行李箱拿背包,而接過他遞過去的鈔票同時司機對他促狹地說,先生您有個這麼喜歡您的女朋友真好呢。

意識到對方誤會了什麼,但急於解釋反而顯得奇怪。堀露出尷尬的笑容說了謝謝。關上車門以後鹿島很快湊了上來,他有些好笑的想著,現在這傢伙倒真是個女孩子了,以前的話即使一起搭著計程車大概也只會讓人以為是很好的兩個同性朋友而已吧。

拿出鑰匙轉開了房間門,剛剛喝完的啤酒罐子還凌亂的放在地板上,他順手把那些都堆積在鞋櫃旁的一角。

"妳先去洗澡吧?"

雖然有雙人床,但兩個人一起睡怎麼想也是不適合。惦念著還要處理棘手的睡眠問題,堀催促著鹿島行動。看著始終沒長大的後輩拎著衣服跟毛巾進入了浴室,他將小木桌推到了靠牆的地方,從衣櫃裡拿出冬被鋪上。

房間裡面多了一個人氣氛就顯得好多了,大致弄好一會兒睡覺的準備,堀政行靠著床緣覺得剛剛的不適感消失了一些。

千鶴離開以後他對這間套房有些恐懼,每天回到房間裡似乎不喝酒就沒有辦法驅散她留下來的氣息。一起挑的木桌,打開電視是她喜歡的節目,窗簾的顏色,床頭燈的樣式,他其實早應該換掉這些東西,卻又自虐地捨不得清空。

像他的手機鈴聲,彷彿將這些東西都丟棄以後這段關係就真正的結束了。

雖然這段關係早就已經真正的結束了。

 

堀學長靠在床緣上睡著了。從浴室裡出來的鹿島游身上還有著氤氳的熱氣,她一邊用毛巾搓揉著頭髮一邊走到學長面前,放下來的瀏海讓他看起格外的稚氣,連襪子都沒有脫下來,身上還有隱約的酒的氣味。右手中指上的銀色戒指閃閃發光。

即使再粗神經的人看了這間套房也應該一目瞭然,應該是男性的房間卻有著女孩子的影子:木桌上鋪著的白色桌巾,上面插著流行的香精油,已經幾乎沒有味道;窗簾的顏色是粉藍色系,跟床單正好一套。然而只有影子,沒有照片也沒有相框,進門時散落在木頭地板上的空酒罐說明了事實。

鹿島游說了謊。

她是因為擔心才來的。和堀一起考上名工大的清水學長前兩天傳了簡訊給她,他說,小堀跟女朋友分手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鹿島你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嗎。在他人面前他們大概仍然是相熟的前後輩,但實際上早就疏離的她收到簡訊的時候也有些驚訝。

始終難以想像堀學長戀愛的樣子,更不可能想過他也會有失戀時的模樣。

行動比思考快,她搭乘下午的JR從東京而來,卻還是猶豫不決了一段時間才按下了通話鍵。她坐在上行月台的位子上看著一班一班的新幹線呼嘯而過,直到末班車離去的時候才撥出了號碼。興奮過頭的態度掩飾著她的不安,然而話筒另一端傳來的學長的聲音依然好聽而且安定。

彷彿他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一年的空白。

鹿島游蹲下去研究了一會兒堀學長的睡顏,躊躇著應不應該叫醒他等洗過澡再繼續睡。然而他看起來睡得安穩,均勻的吐息與眼睛下方的大片影翳讓她轉變了念頭。她輕手輕腳地抱起學長,放到床上掖好了被子,準備關上燈的時候聽見堀政行有些迷糊的呢喃。“…千鶴,謝謝。”

完全陌生的名字,她卻笑起來,輕聲說。“晚安,學長。”

 

-

 

堀政行醒來的時候天剛剛亮,因為有窗簾遮掩著,僅僅只是透出了微小的光。他揉了揉太陽穴,一身拘謹的服裝還有著酒氣的味道,大概是昨晚不小心睡著了。鹿島游在地板上睡得很沉,他小心地繞過她的身邊,拿了換洗衣物鑽進浴室裡面,蓮蓬頭的水淋在身上意外的舒爽。

對昨晚最後的印象停在靠著床發呆的時候,看來是鹿島將自己抱到了床上。想著忍不住微笑,這傢伙還真的能夠抱的動自己;過去因為她男性化的外表不以為意,現在不過是變得有些女生的樣子,連抱著自己的畫面光想像著都感覺滑稽起來。

他擦乾頭髮,手機的電子螢幕顯示早上六點,對於鹿島的作息沒有概念,猶豫了幾秒他在桌上壓了張字條,拿著鑰匙躡手躡腳地踏出門。

這時間有開的大概也只有便利商店,他拿著微波的飯糰跟茶飲料,站在麵包架前想著要給鹿島買什麼好,這種時候才發現其實他對這個後輩也不是真的那麼了解。紅豆麵包跟花生吐司都是安全範圍內的選擇,沒有思考太久,堀政行索性將兩種都結帳。

走出超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怕吵醒還在睡覺的鹿島,他走到公園處的長椅坐下,不到上班的時間人還沒有開始擁擠起來。陽光穿過樹葉留下斑駁的影子,一口一口的吃著飯糰,他看著零星走過的人,配著的茶飲跟吹來的微風讓今天開始的意外的好。

他很久沒有吃過早餐了。晚上總是睡得不好,連帶著的就是早上起不來的惡性循環,清晨還有著些許的涼意,連這涼意也是好的。堀政行並沒有認真的思考過千鶴離去的這件事情,或者說無法思考。他本能的迴避著這個事實。房間保持著她離去前的模樣,連戒指都仍然帶在手上。

右手上的戒指是樣式最簡單的線戒,千鶴說越是簡單的樣式越是耐看,其實也許是心疼他花太多錢買花樣繁複的限定款。他輕輕地取下戒指,內側刻著小小的H.M*N.C,摩娑著裡面的刻痕總是能給他安定的感覺。

這也會是最後一次了。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堀政行站起身把戒指包進飯糰留下的塑膠外裝,然後全部丟進了公園的垃圾桶。

 

鹿島游起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整,那時候堀政行已經不在床上。她有些恍惚地打開窗簾,浴室地板仍是濕的,盥洗完以後看見在小木桌上壓著的字條。學長的字,大概是就著太陽光寫的,有些歪斜。去買早餐,醒來我還沒回來的話打給我。

她發呆了一會兒,然後拿起手機打過去。來電答鈴的聲音沒有響得太久,在她開口以前,學長的聲音透過無線信號傳過來。他說,十分鐘。

堀政行帶著早點回來,拿著紅豆麵包跟花生吐司問她要哪一個,無論哪個跟便利商店的奶茶搭配以後都是膩死人的口感,她邊吃著麵包邊想著學長這麼喜歡吃甜的果然是女孩子的口味。

“今天下午回去嗎?” 

“…學長你已經厭煩我了嗎。”鹿島眨了眨眼,像眼淚要掉下來一樣。“才跟我相處不到十二個小時就已經急著趕我回東京了。”

“明明高中的時候我還是你最喜歡的後輩。”

值得吐槽的點實在太多反而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可他的沉默倒讓鹿島恢復了喜孜孜的表情。她很愉快的吃完了紅豆麵包,意猶未盡的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桌上的東京BANANA,輕快的語氣。“這真的很好吃。學長也喜歡甜的東西吧。”

說不上喜歡但也沒有到反感的程度,他打開包裝盒,淡淡的香蕉味,帶著豹紋的香蕉蛋糕長得倒還真的挺可愛的。把一個丟到鹿島前面他自己也拿起一個,太過甜膩的口感,想要配水才發現手邊只有便利商店的奶茶,他無奈地喝了一口,放下來的時候看見對面的鹿島看著他促狹地笑。

有些沒好氣,堀政行拿著包裝開始翻看,盒子還是很精美的,他仔細研究了一會兒,忽然看見袋子裡面的發票。“喂,鹿島,送人的手信怎麼把發票也附上。”

“誒?”意外地慌張,她站起來要搶。可是坐了太久而麻掉的腳讓她剛剛起身就摔倒在地。

“喂喂、是多廉價啊,有必要這樣嗎。”他有些好笑,轉過身去看那張發票,上面的日期寫著昨天下午一點二十,東京車站店。堀政行迷惑地皺起眉,“你昨天從東京來?怎麼回事?”

鹿島扶著額頭覺得有點疼,惦量著這時候如果就這樣裝病下去會不會讓情況稍微好一點。腦子還在思考對策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崛學長右手上面空無一物,太過驚訝的緣故她不禁地脫口而出。“…戒指呢?”

“戒指?”堀政行困惑地重複,旋即意識到她所指涉的東西。“丟掉了。”

“……原來妳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啊,誰跟妳說的?”

他對鹿島的來訪在驚訝之餘本來也就感覺有些蹊蹺,現在知道了真正的原因反而舒坦。活潑的後輩碧綠色的眼神游移不定,手指不斷撥弄著頭髮,一臉死定了的表情讓他笑出聲來。

“堀學長不生氣嗎?”他的笑聲讓她意外,“…是清水學長告訴我的。”

果然是西彥那傢伙嗎,堀政行想著,畢竟升上大學以後他跟鹿島的少數交集也就只有跟他一起念名工大的那些人了。雖然有些埋怨他的小題大作,甚至讓鹿島也從東京過來鬧騰,但他卻忍不住的覺得溫暖起來。

眼前的鹿島游彷彿做錯事的孩子般侷促,詢問著他的聲音裡面有隱約地膽怯。和她昨天吵吵鬧鬧毫不客氣的態度簡直大相逕庭,以前明明是即使弄壞了道具也還是沒心沒肺的繼續嚷嚷的笨蛋學妹,現在卻也懂得體貼人了。

“…比起生氣,應該要向妳道謝吧。”他說,語氣也不自覺的柔和。“還特地跑這一趟,讓你們都擔心了。”

堀政行說話的時候鹿島游只是看著,認真向她道謝的學長很少見,然而奇異的不只是這個,他的眉眼在說話的時候都變得溫柔起來,深深鞠躬的時候,陽光從窗櫺之間灑落,鍍上了淡淡的影子。於是她也笑起來,發自內心的。“看來已經沒事了啊。”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他撇過頭,“妳覺得新窗簾的顏色該換什麼好?”

 

告別,然後前進。

深藍色窗簾,黑白格子的床單,木桌上不再鋪桌巾,放了很久的薰香終於丟到垃圾袋裡;床頭燈依然留著,套上新買的燈罩。一切結束以後整個小套房看起來煥然一新。

那天晚上他送鹿島游離開,站在上行月台看見緩緩駛進的新幹線,不捨的感覺湧上的同時更多的是心中被塞得很滿的溫暖。

“再連絡啊。”

他說出口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真誠,揹著大背包的後輩對他露出很大的微笑。



“那當然,因為我是學長最喜歡的後輩啊。”


 

- Goodbye, and hello.


只是想寫寫看鹿島安慰失戀的學長的故事。(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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