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老王,愛大孫,愛世界。

【喻王】燕燕

my糊麼麼噠>3<

終於找到電腦轉載不跑格式!Q___Q(硬是要轉載過來)

葛生跟蔓草都是我自己私心很喜歡的故事線,但一直都覺得有點敝帚自珍的味道,如今能被用這樣的方式延伸真的非常溫暖開心>__<(雖然大家都說要寄刀片但我覺得並不虐!到死之前都還能互愛互重,是很美好的願想了)

愛妳一萬年!chu!

你是镜儿我是湖:

  • 不是一个开心的故事,慎点

  • 第一人称

  • 写给my萨,请你读完不要和我分手。不明前提的姑娘请务必先阅读她的《葛生》以及 《蔓草》


写下这段回忆的时候,我早已离开那间医院许多年。然而哪怕过去了这么多春秋,我却依然清晰地记得故事中的这两个人。因涉及到两人的隐私,就在此称呼两人为王先生和喻先生。

那时我还刚成为二级注册护士,在这间医院工作。这间医院坐落于山脚下,远离尘世,辟出一块风景幽美之地,乍一看会以为是民宿或旅馆,然而实际上,这是一间临终关怀医院。王先生是我看护的病人,住在二楼走廊尽头的18房。不似许多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而歇斯底里,或者因知道回天乏术而放弃了对生的渴望的病人,王先生待人礼貌、客气,对自己的病情了解透彻并且从头到尾保持冷静的态度,积极配合治疗。若仅从他的精神面貌和生活状态来看,根本无法与那样的疾病联系起来。

而故事中的另一位主人公喻先生是这位王先生的编辑(之前忘了说王先生是一位有名的作家),同时也是他的校友、朋友以及同性恋人。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对他们有任何歧视。要知道因为医院这种环境的特殊性,往往对所有的少数群体都怀以极度的包容和理解,他们自然不是我见到的第一对同性恋人。

第一次见到喻先生的时候我正推着车进行例行查房,推开18房的门,我便闻到了些许花香。而后我见到一个和王先生年纪相仿的人从盥洗室内走出,他怀里抱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大束剑兰,周围由文竹、满天星点缀。我们四目相对,他向后退了一步让我先过,我向他道谢,而后与他聊了起来。多添一句,这个花瓶此后派上了大用场,喻先生每隔几天来探望的时候总会带上一束鲜花,月季、康乃馨、百合、蝴蝶兰、花样百出几乎从不重复。然而这显然不是王先生的性格,但每次见喻先生站在床头柜边折腾那些花束时,他却总是微笑地在一旁注视,偶尔点评几句,还曾开玩笑般地抱怨这位喻先生“手残”。

他们似乎从未想要对外人隐藏过他们的关系,毕竟第一次见面,我就见到了两人无名指上款式相同的银戒。看见我的眼神,喻先生只是轻松的笑了一下而后果断承认。王先生给人的第一印象有些严肃偏冷,而喻这位先生则像是他的反面,令人如沐春风。两位先生虽已过大衍之年,但我依然能从他们的容貌中猜想年轻时他们两人一定十分英俊,并且他们的举止投足间都显示出两人受过的良好教育。

喻先生每天都会来,像工作打卡一样,在王先生吃完早饭后出现,而后在医院规定的熄灯时间前离开。他似乎是那种很会生活的人,原本由医院统一装修的病房单调并且生活气息,自他来后,王先生的病房逐渐变成了一个特别闲适、令人心情愉悦的空间。喻先生从家里搬了了许多书,他们喜欢听的黑胶唱片,王先生的砚台毛笔,他的整套茶具,还有许多零碎的小玩意,填充了这个空间。

他们经常在一起读书,或者拿着一叠钉在一起的纸轻声讨论,学术氛围特别浓厚。他们面前放着各自的茶杯,两人带着眼镜,拿着笔在纸上圈划涂改。有时王先生的学生,一位同样彬彬有礼并且温和的高先生,也会加入他们。他们间无比熟稔,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但更多的时候,喻先生则是陪伴在王先生周围,尽管医院为每位病人都配备了护士,但因人数的限制,我们为每位病人能做到其实十分有限,有很多细节的地方都需要家属的帮助。比如在做完理疗或者化疗将病人推到自己房间后,我们需要将病人挪到房间的病床上,而这项工作,没有几个人是做不了的。而喻先生在这种时候总会帮助我们,他将王先生颈部至背部托起,方便我们行动,但这样承受最大力的反而是他。除此之外,喻先生还专门抽时间问了我关于护理的问题,并且一点一点学会了为病人按摩、擦身,他学得很快,没几天就做得有模有样了。这时候他还会笑着向王先生“求夸奖”,而王先生只能无奈地应着,然后捏捏自己恋人的手背。有一次王先生还真的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洋或者信用卡放到喻先生手中说句“赏你了。”而那时我忍不住笑出声,毕竟实在是太难见到两个风度翩翩的大男人如此幼稚的行为了。

他们相处时一切显得如此自然妥帖,我悄悄问了高先生他们认识了几年,得到了三十的数字。我感慨了一句说真好,高先生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一次我见到厨房的同事推着一个制作精美的蛋糕和一堆点心往18房推,好奇地问怎么了。同事说喻先生买了蛋糕,让他们送过去,旁边的点心则是厨房自己烤的。这间医院的工作人员和病人及家属间的关系不似寻常医院,而因喻王两人的人格魅力,认识他们的工作人员都十分喜欢这两位。我替同事开了门,就见王先生的房间里挤满了人,他们手中拿着香槟杯,而王先生杯中的则是橙汁,一看就是个重要的场合。喻先生走到我们面前,谢过了我们,并邀请我们暂时留下。而后他清清嗓子,拿着香槟杯对着王先生莞尔而笑。而王先生那时的表情我至今都记得,用幸福、温柔等等所有美好的字眼来形容都不为过。他拥抱亲吻了喻先生,旁边他们的好友见这一幕都开始起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们结婚二十周年的纪念日。

 

 

王先生的检查结果越来越不乐观,主治医生皱着眉站在王先生的面前,向他一一阐述具体情况。他冷静地听完后,问了一个问题,再提出了一个请求。

他说:

“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请不要告诉我的爱人,他会为我担心。”

我面前看惯了生死的主治医生也一时动容,答应了他,可我知道早上喻先生来过了,并且已经知晓了一切。我们两个离开房间,沉默了许久。我跟着医生回到房间,她叹了口气,和我说,你知道今早喻先生怎么说吗?

我问怎么说。

“请不要告诉我的爱人,他会为我担心。”

我捏着记录板,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第二天见到他们时两人有说有笑,就如同之前一样。

 

 

之后喻先生便不回家了,一直陪伴着王先生,人也日益消瘦。但他还是会在王先生醒来前打理好自己,为他换床头的花束,我从没见过他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模样。而王先生也是如此,有一天喻先生因无法推脱的事情离开了一个下午,我便和他聊了起来。

王先生或许是信命的,因此对自己的情况格外平静。但他谈到喻先生时,却无法掩饰自己的失落与不舍。他说他并不希望看到喻先生这么累,总想催人去休息,可那个人做得如此卖力并毫无怨言,自己又怎么可能开得了口。

他说,现在能让他开心的事,只有我好好活着。只为这一点,我也会努力将接下去的每一天活到最好。

他们都清楚的知道留给对方的时间不多了,因此格外珍惜每分每秒。

 


我在旁目睹了王先生最后清醒的那段时间,每次想到都会哽咽,因此当下也无法将其完整地描写出来。

王先生那时几乎无法睁开双眼,可他尽力扭过头试图看清坐在他床边握着他手的喻先生。而他也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颤抖,回握住喻先生的手。

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主治医生和我沉默却有序地将各种仪器准备就绪。

所以我们都听见王先生轻轻地讲:

“你啊,开心点,连我的份一起。”

而喻先生,背对着我们坐在那里。他反复摩挲亲吻着那人的指尖,一遍一遍说“我会的。”

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对方的掌心中,仿佛拒绝着整个世界,我们都看到了他颤抖的双肩,肯定在哭。

我知道我极不专业地哭了出来,主治医生却没有出言责怪我,因为她的眼眶也红了。

王先生陷入了昏迷,喻先生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将那人的手放进被子里。他沉默地退开,给我们留出地方,而后就那样黯然地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看我们为王先生上呼吸机、心电电极贴片。

死亡的气息第一次弥漫了整个房间,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剩下的时间已经无多。

 

 

18房换了新的病人,原本摆在床头的花瓶,桌上的书籍和黑胶唱片都随着王先生的离世一并不见了。喻先生带走了这些物品,在离开前,他特意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道谢,这是他虽然疲倦但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向我们这些旁观者说谢谢。

后来的几年间,我们医院在新年的时候总会收到来自他的花束以及数目不菲的捐款。

近来我有幸辗转得知了《葛生》的存在,书到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翻阅,看完已是午夜,而此时我仍是泪流满面心绪难平。

字里行间,都是他们对彼此诉说的爱意。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只可惜他们未能一起白首。

-FIN-


《诗经•邶风•燕燕》: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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